纪梵带着叶之暧一路乔装,秘密回到了光耀星。
“我们去哪?”一路上,他们收集到了不少的信息,局势变化太大,以至于叶之暧一时不知该去往何处。
他们离开之前,是联盟向帝国宣战,而现在,星际三大官方势力互相宣战,打的不可开交。
先期,星盟秘密联合联盟一起攻打光辉帝国,抢占了大片星域。随着帝国疆域的不断缩减,星盟和联盟脆弱的联合土崩瓦解,开始新一轮地盘抢夺大战。帝国趁机反击,倒是抢回了不少疆域。
于是现在的局势演变成了星盟、联盟分走帝国三分之一疆域,好在帝国死守拿马星系一带,保住了海湾星这颗枢纽星球。
但这样并不是说星盟和联盟变得更强了,他们占据的那三分之一星域与其说是抢来的,在他们的联合瓦解之后,不如说是帝国为了保持平衡或者说秉持某种人道主义精神,让给他们的。
在叶之暧他们掉入黑洞的第三年,先后从联盟、星盟爆发出大面积基因污染事件,与人类历史上所有发生过的基因污染都不同,这次基因污染来得悄无声息却气势汹汹。
一经沾染,一月内就会因为基因溃败而死,无药可救。且还有极强的传染性。
星盟和联盟加上现在占据的帝国疆域部分,国土面积都不足原先的二分之一,其余地区全员沦陷。
基因污染是星际最为致命和恐怖的传染病,和它相比,寄生生物的体量太小,根本不值一提。
星际各政.府之间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,在没有研发出基因进化液以前,只要有星球发现一例,就会立即放弃整颗星球,严重的甚至会放弃整片星域。
基因污染区别于其他所有人类已知的传染病类型,它不依靠空气、唾沫、接触、体液等等传播,而是利用某种神秘的信息传递,类似于石尸鱼和避光留芯花之间的关系。
星际现有对生物的普遍认知是这样的,在整个纵向范围内,人类是趋于一体演化的,基因具有趋同性而不是异变性,这种趋同性和距离无关,否则不会相隔几百光年的好几个地方同时出现人类这种同一性物种。
换句话说,按照这种理解,人类只要展现在基因上的疾病,如果退化就会整体退化,进化则会整体进化。
“不是想确认子爵阁下的情况?”纪梵问她,打断了叶之暧的思考。
“我是很着急,但纪家、第三舰队,都出现了巨变...”纪老元帅被撤.职,第三舰队濒临解散,刚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,她简直不敢相信。
纪梵却看不出来多着急的样子,问道:“谭清歌是否信得过?”
叶之暧顿了一下,主动解释:“我和她不和是年少时候的事,只不过一直对外维持着这种假象,实际上她的家主训练都是我在负责。”
纪梵显然有些意外:“你们倒是深谋远虑。”
叶之暧暗自庆幸,她和子爵阁下很明显的偏向纪家,清歌既然是她的对立面,成为家主后就可以自然表现出厌恶纪家的样子。若不是如此,谭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都很难说得清楚,怕是连男爵爵位都保不住。
夜黑风高,两道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在走廊飞掠,然后停留在一道门前。
机器人被惊动,亮出武器,一道红光闪过,确认来人身份之后,主动让开。
叶之暧深吸一口气,一把拉开了房门。
这里是谭恩民子爵生前的卧室,衣柜、书桌等等全部是她熟悉的样子,连地方都未曾挪动过,但还是维持着子爵阁下喜爱的干净整洁。
很显然,这里除了时不时有人会来打扫一下,并不常有人来。
原本台阶上的大床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口透明棺材。里面应该有某种特殊技术,能够保持尸身长久不腐,子爵阁下静静躺在里面,鲜活的仿佛下一刻就能醒来。
明明距离棺材还有几步,可腿又软又沉,她怎么都迈不动步子了。
是真的!?
她外祖父去世了!?
就躺在她的面前!?
不!她绝不信!
一股巨大的哀伤席卷全身,她突然上前一大步,一掌拍在开启的按键上,玻璃应声滑开——
她手不受控制的颤抖,想要去探一探谭恩民子爵的鼻息,但整个人却开始头晕目眩,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。
纪梵一把抱住她,伸手摸了下谭恩民子爵的脖颈和心脏,而后对着她摇头。
叶之暧终于忍不住,捂住嘴哭了出来。
是真的...真的去了...
脑海中有关谭恩民子爵的一切如同电影一般一幕一幕从脑海中滑过:
他接她到光耀星,他因为她的聪明才智夸奖他,他因她不愿改姓气得跳脚却不愿强迫她,他因她的特别一次次更改家规、底线,他因她在海湾星生死未知大闹内阁议会,他因她要当军人夜不能寐,他因她研究出了辨识器高兴得像个孩子——
他们这些年生活过的点点滴滴,他言传身教带给她的一切,这些东西就像是全体复苏一般,一点点在她脑海里播放,她最后几乎不能控制的战栗,又怕引人注意,只能握紧拳头放在口中,咬得血肉模糊。
一只手突然出现,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的手扯了出来。然后,紧紧抱住了她。
叶之暧意识回神,触感告诉她这不是纪梵,是个女生。
谭清歌一脸哀恸:“小暧,你没死!我就知道!我就知道你不会死!我知道你要是回来第一时间就会来看祖父!所以我在门口的机器人偷偷增加了你的认证信息,你一出现我就会收到通知!”
叶之暧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外祖父...真的没了?”她还是不敢相信。
谭清歌一脸不.忍,摸着她身上的皮包骨头,泪水直流:“真的,是真的...天啊,你这到底经历了什么?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谭家人?”
叶之暧终于回神,她死死捏住谭清歌的双肩:“告诉我,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?外祖父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?我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!”
谭清歌第一次见她如此歇斯底里的样子,整个人都忘了反应。
“小暧。”纪梵知道她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,忙道,“我检查过了,症状看起来是基因污染导致的基因溃败。但既然敢公然放在这,就代表肯定不是。”
他看向谭清歌:“这就需要谭家主为我们解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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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
ps:1.清歌这条线从以前埋到现在,大致就是如此。清歌对叶之暧的感情其实很复杂,蠢作者不知道有没有写清楚,但是笔墨有限,人物又多,确实不能每个人都详写。2.外祖父的死你们应该不意外吧,之前暧姐在海湾星,谭忠就说过他身体垮了,也是有原因的,你们可以深挖一下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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